以全面深化结构性改革赢得中长期经济增长前景

2023年10月28—29日，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与中国日报社、中国公共外交协会在海口合作主办“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中国与世界”为主题的第89次中国改革国际论坛。在“中长期经济增长前景与结构性改革”专题会议上，与会专家进行了深入探讨。

在结构性改革上发力

■ 中银国际研究有限公司董事长 曹远征

1.高度关注进入高收入社会的服务型消费。中国进入高收入社会，恩格尔系数不断下降。这体现在城乡居民的消费是发展型消费、是服务型消费。中国要实现持续增长，不仅需要经济体制改革，还需要全面改革。

2.高度关注人口负增长及其带来的变化。从去年开始，中国人口出现负增长，抚养比将发生重大变化。随着老年人口的增长，抚养比不断提升，服务业发展成为必然，也将形成一个巨大市场，但这意味着更多资源要投入到服务型消费中。

3.结构性改革具有重要意义。发展结构在不同时期会有不同的特征，要认识不同的结构，用正确的方法应对。因此，中国结构性改革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需要继续发力。

结构性改革没有“一招鲜”做法

■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驻华高级顾问兼北京办公室主任 海博

今天讨论改革，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重要。在促进结构性改革中，没有“一招鲜”的做法。

1.提前设计，在面对危机的时候采取措施。虽然公共财政方面可能面临越来越大的挑战，但仍要加强对社会保护的设计。

2.促进资源能够更好地使用，使增长更包容、更有韧性。要提升劳动力的流动性，使之更加具有创造性；大多数国家出现了老龄化趋势，要通过提升劳动生产率应对人口老龄化。

3.加强去碳化。

4.推进数字化转型。数字技术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且潜力巨大，要形成与数字化转型相适应的相关安排。

努力实现“三个倍增”

■ 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中国式现代化研究中心主任 张占斌

1.努力实现 “三个倍增”。

（1）城乡人均收入的倍增。从2020年到2035年，人均可支配收入由3万多元增长到6万多元。

（2）中等收入群体的倍增。中等收入群体从当前的4亿人左右提升到8亿-9亿人左右。

（3）市场经营主体数量的倍增。市场主体数从2020年的1.4亿个提升到2035年的2.8亿个。这对实现以上两个倍增意义重大。

如果三个倍增都能实现，那就是高质量发展，就能把发展的安全和主动权掌控在自己手里。

2.处理好三对关系。

（1）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和以人民为中心的关系。要把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声音喊得更加响亮，旗帜举得更高。同时，把“蛋糕”切好，体现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

（2）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建设有效市场、有为政府，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3）公有制和非公有制的关系。更加强调“两个毫不动摇”“三个没有变”“两个健康发展”，使民营经济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和发展信心。

3.调动三个积极性。

（1）调动民营经济的积极性。要在理论上和法律上有更大的创新，助力民营经济的发展。

（2）调动资本市场积极性。支持扩大内需战略，需要资本市场的财富效应。这方面还有很多困难，要通过改革的方法，使中国的资本市场呈现逐步向上的态势。

（3）调动领导干部的积极性。以正确导向激励干部投身现代化建设，特别是让更多的干部能干事、想干事、干成事。

在城乡融合发展中实现“三个平等”

■ 第十三届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 刘世锦

1.身份平等。

从法律特别是宪法来讲，农村居民和城市居民身份肯定是平等的。但是，实践中农业、农村、农民，是职业限定、居住地限定和身份限定，户籍是“三种限定”的具体方法或制度。实行市场经济，基本的一条原则是促进权利平等。首先是人这种最重要的生产要素跨职业、跨区域、跨城乡的平等流动。通过流动体现和促进人的身份平等，进而实现资源的配置优化和效率提高。

2.基本公共服务获取权利平等。

基本公共服务获取权利的不平等，是户籍身份不平等的直接结果。这也是现阶段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重要原因。建议实行进城农民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3年攻坚战。

3.土地包括不动产权利平等。

到目前为止，宅基地的流转基本上还停留在集体组织内部。建议率先在城市群、都市圈的城乡接合部允许农民的宅基地和集体土地抵押担保等行为；建议农村土地流转所获取的收入首先用于完善社保体系，包括保障性住房。

允许城乡居民双向流动和置业还有另外一个效应，即带动居住条件改善和消费结构升级，带动都市圈、城乡接合部大量中小城镇的发展，相应扩大房地产、基建等需求。在这个范围内，房地产、基建等还有一定的发展空间，中国还有新一轮城市化的潜力。

只有改革才能应对挑战

■ 浙江大学文科资深教授 李实

近几年居民收入年均增长率和经济年均增长率都呈现不断下降的态势。不解决经济增长的问题和居民收入增长的问题，刺激消费只有短期的效果，很难有长期效果，这就给中长期经济增长带来很大的挑战。测算表明，从2035年人均GDP赶上中等发达国家水平的目标出发，需要付出相当大的努力。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改革才能应对挑战。

1.经济增长和收入增长是内生的，它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改革的影响。一定的高目标可以造成一种态势以倒逼改革，释放更多的改革红利。

2.要以全面深化改革促增长。重点是四大改革领域，即户籍制度改革、农村土地制度改革、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法治社会建设。

3.要以全局性改革助力经济体制改革。关键是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指导思想，从制度上保障“两个毫不动摇”。

以绿色和数字化双转型重塑中国经济结构

■ 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 张平

绿色和数字化转型是全球竞争下一阶段的两大主题，中国需要作出相应的安排，以绿色和数字化双转型重塑中国经济结构。

1.宏观政策替代不了经济转型，重塑产业结构是稳定中国潜在增长率。这是向高质量经济转型的关键。

2.只有市场化改革才能根本上释放创新动力。需高度强调分布式创新、开源生态等新创新特征。

3.放松服务业管制，加快服务业数字化发展。特别是推动基于生成式AI的发展。

4.绿色转型到了打破电网垄断，从注重生产到注重服务的新阶段，需要加快推进。

以制度型开放推动结构性转型

■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科研信息部副部长 王晓红

1.推动与发展中国家的包容性开放和发达国家的互利共赢开放。要推动“一带一路”的规则软联通；要通过高标准的国际规则，对接促进和发达国家的产业链、供应链和创新链的深度融合，最大限度避免“脱钩断链”。

2.以扩大中西部开放为重点，促进区域经济发展更加平衡协调。要加强陆海新通道，培育全球加工基地，推动沿边地区从开放末梢走向开放前沿等。

3.以扩大知识密集型服务开放为牵引，推动产业结构升级。以推动数字技术、研发设计，促进制造业的绿色化、智能化、数字化、服务化的转型为目标提升制造业开放的质量。

4.以开放创新合作，推动自主创新。要更多提升发挥数字化平台作用，聚合全球创新要素，精准实现供需两侧的对接和匹配，尤其要推动各类头部企业发展成世界级平台。

5.对接高标准规则深化改革。对标CPTPP规则，加快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改革。在贸易方面，完善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管理制度。在投资方面，继续压缩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加快补贴、政府采购改革，确保外资国民待遇。

高水平金融开放要实现四个联动

■ 国务院参事室特约研究员、财政部国有金融资本评价中心原主任 胡学好

1.实现“走出去”与“请进来”的联动。金融机构在服务中国企业走出去的同时，也要逐步拓展属地国的金融业务。

2.实现货币国际化与金融机构国际化的联动。当前是提升人民币国际化水平的良好契机。要借助这一契机，提高人民币在主要货币中的份额，扩大人民币影响力。

3.实现扩大金融开放领域与强化金融风险防范的联动。要积极稳妥实施更高水平的金融开放，同时要有更深层次的制度建设和市场建设的同步推进。

4.实现金融市场建设与国际金融中心建设的联动。金融市场建设应该体现法治、公平和透明的原则，应该是开放式、高水平的。

以高水平开放助力现代产业体系建设

■ 江苏省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研究所所长 张远鹏

1.以构建开放式创新链条开展技术寻求型对外投资为切入口，增强产业开放创新能力。引导外资进一步融入本土创新链；优化归国海外人才创新创业环境；通过全球布局前沿技术和新兴产业合作，开展技术寻求型战略资产投资。

2.以加快发展新兴数字贸易、加速数字化赋能为切入口，提升价值链条掌控能力。加快发展数字服务、产业电商发展，强化数字贸易主体培育及平台建设；加快制造业企业数字化、智能化改造升级，提升国际市场竞争力。

3.以扩大服务业开放、加快生产性服务业与先进制造业融合发展为切入口，提高产业融合增值能力。加快知识密集型服务业开放；强化金融开放创新，切实服务产业资本“引进来”与“走出去”；推进现代服务业与制造业的开放融合。

4.加强绿色环保国际合作，以绿色能源、绿色交通为切入口，做强绿色低碳产业。加强国际环境保护、循环经济方面的合作；鼓励光伏、风电等绿色能源 “走出去”；鼓励中国电动汽车、电动两轮车、锂电池“走出去”。

5.以对标国际先进做法、产业政策透明为切入口，优化现代化产业体系运行环境。对标国际，查找短板，持续提升营商环境水平；切实推行不同所有制企业同等国民待遇；强化安全监管和风险防控。（匡贤明 整理）